女性角色的25年“劇變”

從“俏黃蓉”到“絕望的主婦”
女性角色的25年“劇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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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經過了去年異軍突起的韓劇《大長今》和港劇《金枝欲孽》之後，最近，ABC電視台《絕望的主婦》引發的世界性話題，標志著美劇熱潮的再次卷土重來。其實，從上世紀70年代末開始，除了內地自拍的電視劇外，豐富多彩的引進劇也在我們的熒屏上一一過場，而且各領風騷數年。25年來，隨著文化交流的日益順暢，我們所面對的“劇變”，更新換代的速度逐漸加快，花樣隨時都在翻新。而這些當紅的電視劇，從某種角度上，都能折射出制作地以及作為觀眾的我們某一特定時期的經濟和文化生活；而劇中的女主角們，也或多或少地，影響著我們看待世界的觀念和記憶。

1 港劇女郎 做一支鏗鏘玫瑰

上世紀70年代末開始進入我們視野的港劇，無疑令當時信息還很閉塞的內地觀眾大開眼界。《上海灘》中清麗婉約的趙雅芝，83版《射雕英雄傳》中玲瓏跳脫的翁美玲，《京華春夢》里從容大氣的汪明荃，在所有70年代出生者的心目中，都留下了近乎完美的印象。那簡直是香港文藝圈最為汪洋恣肆、華麗奢侈的時代。彼時香港經濟也正如日中天，普通女子還沒有求學、失業、先生婚外情等等壓力，除了真愛，可以心無旁騖。純情的港劇，正好對應了這種心理需求。
　　但是，那樣的黃金時代難久長，女性終究要跟男性一樣在職場上奮力打拼，甚至要比男性付出更多的努力。于是，近年來，港劇中的一個新支─────職業劇開始大行其道。為了吸引更多觀眾，港劇更青睞于選擇頗具神秘色彩的白領行業，這直接導致了一批“白領”女主角的應運而生。
　　職業劇中的女主角，多是那種外表精明平淡、內心卻狂熱浪漫的都市女子，她們往往在事業上所向披靡，穿優雅得體的套裝，像男性一樣提著能裝下A4紙的大公文包，走路時邁開大步，很有成熟女性的韻味；同時，經濟和精神上的獨立，讓她們並不把婚姻當作最大的賭注，因此在感情問題上更加苛刻，更加義無反顧，寧缺毋濫。
　　從現實來看，這類“知性”女主角，是最能代表爽脆刮辣、“拎得清”的香港女性作風的。即使是表現後宮風雲的《金枝欲孽》，那四個女主角的勾心斗角，也完全參照了現代辦公室政治的路數。
　　女作家亦舒有過這樣一段話：從前的女子，哭的時候多，笑的時候少；現在的女子，忙的時候多，閒的時候少。沒錯，港劇，就是這樣設計女主角的。
　　經典印象
●在《上海灘》中，許文強為了抗拒馮程程的一往深情，指著街上被人追殺至死的小混混說：看，那有可能就是我的下場，女人跟了我，是要做寡婦的！第二天一大早，程程敲開許文強的房門，笑得燦若春花：我不去法國了，我不怕做寡婦！
　　●在《妙手仁心》中，做大律師的江新月始終不敢表白對花心醫生黎國柱的感情，即使在輾轉難眠時她仍然安慰自己：我若不自愛，如何去愛人？

2 日劇女郎 我的生命我做主
跟日劇女郎最早的約會，當然是山口百惠了。但是，日劇女郎集中成為我們生活中的時尚名詞，卻是在上世紀90年代初期。在動輒上百集的港、台劇之後，短小精致的日劇為我們帶來一股清新之風。
　　新一代的日劇女郎，更一改我們對日本女性傳統保守的印象，而是勇敢大膽地闖蕩屬于自己的生活。《東京愛情故事》中，那個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赤名莉香，至今仍是“女追男”的最佳代名詞；《星星的金幣》中的聾啞女阿彩，獨自從鄉下到東京尋找愛人，歷經艱難困苦而百折不回───像日劇女郎一樣生活，在某一段時期，簡直成了都市女性對自我的期許。
　　經典印象
●《東京愛情故事》中，莉香獨自跑到愛人的小學教室，在他小時候塗鴉的名字“永尾完治”邊上，悄悄地添上了自己的名字，她做完了所有能做的努力，然後無怨無悔地離場。
　　●《魔女的條件》中，身為高中老師的未知，卻愛上了自己的學生。在被迫離校的演講中，她說：我為所發生的一切感到抱歉。但是，我要說，我愛小光，深深地愛著。

3 台劇女郎 將言情進行到底
說到台劇，不得不提到瓊瑤女士。毫不誇張地說，正是瓊瑤劇的所向披靡，讓台劇正式成為我們晚飯時間的另一道大餐。一波三折的愛情+聲嘶力竭的哭鬧,曾是瓊瑤劇最大的特色。
　　不是我不明白，這世界變化快。不食人間煙火似的瓊瑤劇，顯然不再符合現實狀況了。于是，瓊瑤也開始改弦更張，推出三大部的《還珠格格》。那個從民間鬧到皇宮、不拘禮節的小燕子，在成了兒童偶像的同時，也讓成年人如我們羨慕得不得了。原因當然也很簡單：在我們疲憊拘謹的職場生涯之余，誰不想讓自己放松一下？即使自己做不成，哪怕就看看小燕子的奇遇，也當是一種心理補償了。
　　經典印象
●瓊瑤劇中女主角如劉雪華、陳德容等的形象，一度影響到了我們對于“美女”的定義。一個美女，就應該清逸脫俗，大眼睛白皮膚，當然還要像劉德華洗發水廣告一樣，“有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
　　●現在我們所說的台灣腔，在很大程度上都是來自瓊瑤劇。“我真的好難過好難過哦”、“我好想好想和你在一起”，這樣重複使用的詞組，一時間成為談情說愛的口頭禪。

4 美劇女郎 談談情說說愛
電影《廊橋遺夢》中的弗蘭西斯卡，曾一度為美國主婦們所無比羨慕，原因卻不是她那段纏綿悱惻的愛情，而是：她多幸運呀，那位攝影師是自動送上門的，她可以談戀愛卻不用離開家！而今流行的美劇，統統抓住了美國主婦們這種既渴望狂放不羈，又不敢真的脫離傳統的矛盾心理。
　　《欲望都市》中的四個紐約單身女子在戀愛中摸爬滾打了上百集，最後卻都乖乖地皈依了家庭；看《絕望的主婦》，中年婦女們更一邊把自家的丈夫恨得牙根癢癢，一邊為劇中女主角出謀劃策，不希望她們真的把婚離成了。
　　經典印象
●《欲望都市》中，專欄女作家薩莉像集郵一樣收集各種各樣漂亮的高跟鞋，她還給出一個理直氣壯的理由：好鞋子比好男人更不容易碰到；男人不好換，鞋子卻可以！
　　●《絕望的主婦》中，盡管四個主婦各有各的苦惱，但她們每周總可以找出一天來，喝喝下午茶，發發鬱悶之氣───在“男女關系”越來越不可靠的時候，我們只好從“女女關系”中尋求理解和安慰。

5 韓劇女郎 野蠻、溫柔兩極分化
不容否認，韓劇在中國乃至整個東南亞的流行，是與韓國的經濟發展密不可分的。從早期的《初戀》、《天橋風雲》到現在的《大長今》、《我叫金三順》，韓劇中的流行因素，已經直接延伸到了其他的國家和地區。與日劇女郎們不同，我們所熟悉的韓劇女郎，走的是“冰火兩重天”的路線，或者如《大長今》中李英愛那樣的溫柔恬靜、堅定傳統，或者如《我叫金三順》中女主角那樣的風風火火、“野蠻”衝撞。這也直接反映了現代韓國女性的自我定位，正在傳統和現代之間摸索。
　　經典印象
●《大長今》中，長今被眾人排擠出宮，後來才洗脫罪名，面對曾經中傷過她的人們，長今沒有一絲怨恨，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呵，許久不見了。
　　●《我叫金三順》中，貌不驚人的女主角上窮碧落下黃泉地尋找白馬王子，面對那些惡意取笑她的相親對象，這個“野蠻女友”毫不猶豫地多次施以老拳。
作者:□本版撰文孫立梅